Elon Musk 的孤注一擲

編者按：Elon Musk 合併太陽城（SolarCity）和特斯拉（Tesla）的提議是在放大這兩家公司固有的風險。他把這一交易視為自己宏偉藍圖—把太陽能板、電池以及電動車成為 “擺脱電網” 這一光榮夢想的一部分。但是要想夢想成真，SolarCity 必須進行業務再造，把業務重點聚焦到大眾市場。
為了實現夢想寧願大幅舉債，ElonMusk 顯示出他是一位異於其他矽谷創業者的賭徒。但是他合併 Tesla 和 SolarCity 的提議似乎是在孤注一擲—要麼翻倍，要麼輸光。

這部分是因為兩家公司都在在燒錢—今年一季度加起來就花了 11 億美元。與此同時 Tesla 和 SolarCity 還揹着超過 60 億美元的債務。這種合併在財務上是非常脆弱的。

據政府備案文件顯示，Musk 本人已經風險不小，為了持有這兩家公司的股份他已經借了不少錢。最近幾個月SolarCity 股價下跌了 60%，這有可能給 Musk 的借貸造成資金壓力，儘管這未必會是這次交易的理由。本週前他在 Tesla 27%的股份大約價值 80 億美元，而在 SolarCity 22%的佔股約值 4.8 億美元。自從宣佈這次交易後，他在 Tesla 上損失的錢就已經比在 SolarCity 上面可以賺到的錢多得多了。
不容忽略的事實是 SolarCity 原先的業務戰略—向大眾市場兜售太陽能，因為居高不下的銷售成本、日益增加的管理費用以及監管變化而進展得跌跌撞撞。儘管 SolarCity 的收入已經從 2013年 的 1.638 億美元增長到 2015年 的 3.996 億美元，單去年其淨虧損已經攀升至 7.688 億美元—相比之下 2013年 的虧損數字是 1.518 億美元。

Tesla 的邏輯是它可以將業務從賣豪華電動車拓展到銷售電動車 + 全套家用太陽能系統。這可以給雙方公司節約成本。但這只是一項大膽的推測。這一戰略要想成功必須具備若干條件。一是 SolarCity 必須開始賺錢以免拖累 Tesla；二是 Tesla 必須降低它希望存儲家用太能的大電池的成本；還有就是 SolarCity 必須徹底再造過自己的業務。

讓太陽能賺錢
SolarCity 目前主要靠賣太陽能板產生的能源和借款費用賺錢。為了儘可能多地簽約用户，SolarCity 向無法支付預付成本的客户購買太陽能板提供了金融支持。作為交換，SolarCity 跟家庭業主簽訂了一項為期一個數十年的合同，要求對方購買太陽能板生產的電，其單價正好低於電廠的費用。此外，SolarCity 還可以從安裝獲得税收抵免。

一旦開始的安裝成本付清，這些合同對於 SolarCity 來説就會變得有利可圖。但是由於牽涉到沉重的預付成本，所以近期利潤肯定是要受影響的。而且這些合同對於家庭業主來説非常複雜，尤其是如果他們希望把房子賣掉的話就更加複雜了。在類似 Yelp 這樣的點評網站上面，一些客户宣稱 SolarCity 的銷售團隊提供給他們錯誤的信息，尤其是在自己付清太陽能面板成本前賣掉房子必須支付的費用或者在能享受到的節省方面。
許多家庭業主之所以願意用電達成購買協議是因為他們喜歡使用太陽能而不是化石燃料的想法，但是持有這種想法的人只是少數一部分。要想取得大規模發展，SolarCity 必須説服大眾太陽能可以節省一大筆錢。

為了維持銷售的高速增長並且説服只想電費省錢的日常家庭用户買單，SolarCity 引進了一位高壓作風的銷售主管 Hayes Barnard。他大肆增強了 SolarCity 的銷售和營銷力量。2013年 到 2016年 間，SolarCity 的每瓦特太陽能銷售成本從 43 美分增加到了 97 美分。

兩週前，SolarCity 稱 Barnard 正在離開公司，取代他的是 Barnard 的前任—Toby Corey。

另一個問題是監管。多年以來，電廠、煤礦公司等非可再生能源生產商一直在遊説反對淨計量電價—即要求能源公司以市場價購買太陽能的規定（該政策使擁有可再生能源發電設施的消費者可以根據向電網輸送的電量，從自己的電費賬單上扣除一部分，也就是隻計算 “淨消費”。淨計量電價一般用於用户端的小型發電設施，如風能、太陽能光伏、家用燃料電池、V2G 電動車等）。這一約定對於家用太陽能的起步至關重要，因為太陽能只能白天發電，而大多數家庭主要耗電是在晚上。有了淨計量電價的話，家庭就可以把太陽能賣給能源公司，然後在晚上使用非聯網供電，這樣就能抵消掉一部分成本。
但是最近內華達州的公共事業委員會淘汰了淨計量政策，這種基本上相當於馬上扼殺了該州的家用太陽能能業。SolarCity 去年第 4 季度的銷售也因此受到連累。而夏威夷的公共事業委員會雖然沒有淘汰這項政策，但是卻大幅降低了電廠購買家庭太陽能的價格。

其他的州業主考慮降低淨計量電價或者徹底取消。目前為止，SolarCity 等可再生能源公司已經阻止了此類改變的發生。但是既然淨計量電價的概念存疑，SolarCity 的底本商業模式也會有問題。

與此同時，SolarCity 還面臨着財務壓力。今年一季度運營消耗的現金已經從去年的 1.71 億美元攀升至 1.93 億美元。可是 SolarCity 約 12 億美元的債務明年就將到期。

Musk 認為 SolarCity 的燒錢不是問題，堅稱到今年年 末 SolarCity 就可以賺錢。SolarCity 的高管也曾説過通過降低成本預計到今年第四季度即可實現盈利。
“我們並不認為 SolarCity 對將來的現金需求會產生實質影響，” Musk 在上週三的分析師電話會上説。SolarCity 會讓 Tesla 的 “未來更好過，而不是更難過。” 這筆（合併）交易的可行 “不用想” 都知道，他説。

Tesla 的集中攻勢

按照 Musk 的敍述方式，SolarCity 非常適合 Tesla 雄心勃勃的、想要通過為家庭生產大型低成本電池成為儲能公司的計劃。這將讓太陽能供電的家庭白天利用太陽能面板給電池蓄電，然後晚上再給家庭供電。

今天的電池的問題在於價格太貴，沒有推廣意義。Tesla 押注自己可以大幅降低電池成本，在沒有淨計量電價的情況下仍能保證太陽能的經濟實用性。Tesla 的大規模電池製造商Gigafactory 已經開業在即，Musk 聲稱這個工廠有望打對面降低電池成本。
在 Musk 的未來願景裏面，精英客户步入 Tesla 商店時不僅會買它的車，而且還會購買它的太陽能面板，因為他認為自己的面板實際上要比中國同行的更好更便宜。他們還會賣壁掛式鋰電池 “Powerwall”，這個玩意可以白天一整天充電，然後晚上除了給家庭供電還可以給電動車充電。

Musk 不厭其煩地強調 Silevo（2014年 被 SolarCity 以 2 億美元收購）製造的太陽能面板如何比其他太陽能面板更加時尚。“如果（太陽能面板）裝上去讓屋頂看起來很難看的話，房子的價值就要損失 5 個百分點。另一方面，如果裝上去之後屋頂顯得更好看的話，你的房子就值錢了，也許會升值 5%，” 他説。

Musk 説 Tesla 和 SolarCity 合併之後可確保太陽能面板、電池組以及汽車充電器之間的無縫協作。而且公司可以一次性安裝完畢，大幅降低成本並增加 Tesla 的銷售。
但是這是一個遙遠的夢想，需要好些年才能實現。目前這個時候，合併的公司首先要做的是停止燒錢。

要想讓交易獲得通過，Musk 必須説服投資者，因為他已經承諾不會動用自己在這兩家公司的投票權。考慮到上週三 Tesla 股價下跌了 10%，前景看起來尚未明朗。但是一部分投資者已經明確表示對他的提議持開放態度。Janus Capital Group（擁有 Tesla 0.2%的股權）的股權分析師 avid Chung 説 Musk 有關合並可消除潛在衝突的説法是説得通的，但是他説 Janus 會等到有更多信息披露之後才決定投票。

另一位拒絕透露身份的股東則認為，如果你相信 CEO 的話就得投贊同票。儘管他承認收購 SolarCity 存在明顯的風險，但是顯然 Musk 沒有理由做一筆會導致 Tesla 失敗的生意。“他是一個超級理性的傢伙，” 該投資者説：“而且他比我更熟悉公司。”
交易還有很多細節需要處理。問題之一是根據公開的報告，在發生特定 “根本性變化” 的情況下 SolarCity 和 Tesla 都必須用現金回購自己的一大部分債務，儘管具體什麼條件會觸發這項要求還不清楚。如果合併會觸發此類回購的話，該公司將被迫為這麼多的債務進行再融資，而這成本是很高的。


資料來源：36K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