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最著名、最德高望重的攝影師 Don McCullin 悲痛於當下的攝影已完全被數字化統治,他稱之為是不能信任的「充滿欺騙的體驗」。
他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戰地攝影師之一,他説這場數字革命意味着觀眾再也無法確信他們所看到的照片的真實性。
他説攝影已被「劫持」,因為「數碼相機太厲害了。我有間暗房,並仍然在裏面處理底片,相較之下數碼攝影就方便多了,你可以輕輕鬆鬆移動圖片裏的東西…… 這種照片真的很難讓人去相信。」
他抓拍到過許多充滿矛盾與衝突的照片,這些照片從 20 世紀延伸到 21 世紀,從越南戰爭到中東的衝突。這位前觀察家報和星期日泰晤士報的攝影記者因在越南和柬埔寨戰爭中拍攝了許多令人震撼的照片而廣為人知。
他也會用數碼相機,「迫於現實壓力,人們總是喜歡 『當下』的東西」,但他説他更喜歡用膠片,並回憶起了今年最美好的經歷——在暴風雪中沿着哈德良城牆漫步。「如果我用數碼相機來拍的話,很容易就能讓照片看起來很漂亮,但我希望人們能從中感受到那種寒冷與孤獨的感覺。」他如此説道。
McCullin 尤其討厭數碼相機能夠隨意調色這一特點,他説:「這些色彩非凡的照片就像是有人重新設計的巧克力盒子一樣,我覺得這是行不通的,很醜很令人厭惡。」
McCullin 於 1971 拍攝的北愛爾蘭
他在比夫拉、比屬剛果、黎巴嫩、薩爾瓦多、阿富汗和馬島衝突、北愛爾蘭事件裏都拍到過許多傑出的作品。
在與藝術家、電影製片人艾薩克 · 朱利安的討論中,McCullinu 談到了他被稱為「藝術家」所感到的不適。他説:「我一直都認為攝影並不算是一種嚴格意義上的藝術形式,它更多的是溝通以及傳遞信息的一種渠道。」
「許多人都誤會了我——我很高興被稱作攝影師。但突然之間「藝術」就找上了門劫持了我們。」
「我已經花了大半輩子去擁抱戰爭和革命中的暴力。饑荒也是暴力的一種形式。因為我一直在拍攝那些處於危險之中、處於痛苦之中、處於即將死亡境地之中的人,所以讓我去琢磨攝影的藝術敍事性就顯得有點難。我已經把這些推回去了,我還站在我原來的位置上,我就是個攝影師而已。」
他説他經常被突如其來的內疚之感擊倒,記憶會在他即將入睡前如洪水般湧來。「你會看到我與藝術世界的掙扎,關於攝影的 『藝術』。是美國人先開始搞這些藝術的,他們為什麼不放過這一切呢?」
除了戰地攝影,McCullin 在 1969 年記載倫敦東區無家可歸者的照片也在當時引起轟動。他説那六週在 Aldgate 和 Spitalfields 東走西竄拍攝照片是他職業生涯裏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那些寒冷的冬日裏我會在街上走 8 個小時,但那卻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有時你拐過一個街角,眼前就會出現一幅很棒的圖景。」
而眼下,數碼相機的便捷與普及讓人人都能充當起街頭攝影師的角色。膠片相機毫無疑問被數碼相機取代了,但仍然有不少羣眾如 McCullin 一樣堅守着膠片機。通常有以下幾點理由:
1、膠片照片色彩別有風味
2、中、大畫幅相機玩膠片機更實惠
3、玩膠片機更顯情懷
膠片相機的尾聲
雖然玩膠片相機被當作一種時尚而興起,但也不會因此再次崛起。相機廠商早早停產了膠片相機的生產,所以當前想要玩膠片相機,通常情況下都是跑二手市場購得的,而作為膠片相機的關鍵耗材,膠捲的產量也非常少,並且膠捲也逐漸停產了,數款我們熟悉的頂級膠捲類型都已經宣佈停產。
除了膠片相機和耗材難買以外,膠捲的沖洗也成了難題,因為主流的照相館早早已經不提供膠捲的沖印服務,所以只能去特定的幾家膠捲沖印店去沖洗膠捲,或者選擇網店。
而膠捲沖印完畢後,也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通過顯影、定影等方式輸出照片,而是先通過膠捲底片的掃描,使其成為數碼照片後,再進行數碼沖印。掃描的過程中,膠捲的舒服的過渡效果、寬容度方面的優勢被一刀切,即使是再好的掃描儀也很難還原膠片真正的效果,本質上已經不是膠片相機的傳統輸出效果。所以現在很多人玩膠片相機也不去沖印照片,而是直接掃描成數碼照片,然後分享給朋友。可以説玩膠片相機本質上還是用玩數碼相機的方式,拍攝膠片照片已經是名存實亡。當然不排除有一些老玩家堅持膠片拍攝,並且自己親自完成顯影的過程,不過這只是少數。
從廠商的決策來説,膠捲的滅絕是可以預見的,那麼膠片攝影也不是一件長久的事情,目前由於膠捲短缺的緣故,膠捲的價格已經漲到天上去了,且膠捲又是有有效日期的,過期的膠捲達不到最好的效果。膠片相機退出舞台已久,膠片攝影因膠片迷的堅持而存活至今,它還能挺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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